覺風期刊 77期

23 釋慧璉 印順導師《中國禪宗史》淺介 北投覺風學院暑期課程 北投覺風學院╱慧璉法師講授 7/28 — 30 、 8/4 — 6 （週五—週日）， 9 ： 00 — 16 ： 30 印順導師《中國禪宗史》一書的寫作，緣於 1969 年「中央日報副刊」對於《六祖壇經》是否 六祖弟子神會所作的論諍，當時國學大師錢穆也 加入討論。導師以其深厚學植——既精於印度佛 學，更能洞悉中國佛學——整理史料，剖析脈 絡，綜理論證，為眾人解惑，更可貴的是提出達 摩所傳的「印度禪」，如何演變為「中華禪」的 關鍵所在，能見人所未見，言人所未言。此書於 民國六十（ 1971 ）年春天完稿，出版後，深獲日 本學界肯定，日本大正大學主動頒予「論文博 士」學位，並且讚嘆導師「對於學術界貢獻了一 部偉大而卓越的精心創作」。 本書共分九章，第一章介紹達摩東來及二祖三 祖之事蹟；第二章說明四祖五祖如何「門庭施設」， 終使得「達摩禪」躍居為中國禪法的主流；第三章敘 述影響「達摩禪」成為「中華禪」的重要因素的「牛 頭宗」，點出中日學者研究禪史的盲點，；第四章理 出五祖「東山法門」之特色；第五章詳述六祖生平事 蹟；第六章根據新舊史料，考證《六祖壇經》的原始 面貌，並述及其組織與內容的演變；第七章敘述神會 的生平與著作，釐清神會與《壇經》的關係；第八章 就各種史料議論六祖門下發展出的不同宗風；壓卷 第九章詳析禪宗分燈後禪風不同之原因，及其相互 間的抗衡與融攝。 導師在〈為取得日本學位而要說的幾句話〉 （《華雨集》第五冊 235 頁）一文中說道：「胡適 以神會為禪的革命者，《壇經》的寫作者，否定了 六祖的地位，也否定了「達摩禪」的一貫性。我 以為『中央副刊』上的喧囂，或刊物上的人身攻 訐，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憑我對中國佛教的一點感 情，使我放下自己所要探求的佛法，而從事初期禪 宗史的研究。我的見解，不一定為傳統的禪者所同 情，但透過新的處理，到底肯定了「達摩禪」的一 貫性，六祖與《壇經》的關係，與神會應有的地 位。」讀過導師此書，回觀中副上的諍辯（筆者當 時正就讀於大學，中副的文章，無所不閱），不覺 有「隔靴搔癢」之慨。當時，不論擁胡（適）者、 反胡者，都無法提出義理、考據都精審縝密的論文 來折服對方，以此平息紛爭。若無導師寫作此書， 這場論諍或將成為無解的懸案。 導師在此書第三章特別拈出「南宗與南中國 精神」而論述之，這是出生於中國江南的導師才可 能有的創見，這也是遠隔千里的東瀛的學者所思惟 不至的；無怪乎此書一出，令日本學者倍加推崇， 而導師也說：「這部書（指《中國禪宗史》），我 曾參考日本學者的著作，但『必須引用柳田聖山等 人的研究成果』（傅偉勳語），卻是未必！這本書 引用的資料，中國人說中國事，我不覺得要參考 外人的。……希望讀者與評者，不要以為我能『消 化日本學者的研究成果』，平添我虛偽的光榮！」 （《永光集》 245–246 頁）謙和如導師，亦有是 語，可見其對「中國人說中國事」的自信！而其如 椽巨筆，為我們留下一部珍貴無比的史書！ ( 編者按：慧璉法師剃度於印順導師座下，日 本早稻田大學東方哲學碩士。 )